不能不说说我的阳痿,我不是在为它骄傲什么。因为阳痿与我与女人都有关系,看上去是我一个人阳痿,可我与女人的直接联系就是通过我的阳具而发生作用的。我已经阳痿了,意味着和女人已没法再联系。我可以无所谓,阳具在我身上,它再阳痿,跟我的联系始终存在。我之所以这样谈论,因为它涉及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逻辑问题,这就是,女人爱男人,是爱男人这个人,还是爱他的阳具。假如一个女人,见到一个男人并且一见钟情,后来这个男人告诉她,我阳痿。这个女人因此而离开了他,我只能这样去结论;女人爱上男人,从一开始就是把一个男人阳具化了,男人在女人的眼中,其实是个大阳具
我不愿承认这一点。用我的观点判定,既然我没有把女人看成一个大阴具,女人也就不应该把我看成一个大阳具。我阳痿,不会影响到我判定上的有误。假如真的因为我的阳痿水水和丫丫都离开我,那么,阳痿尽管是我身体上一个极小的器官官能处于病理状态,在她们眼里,其实它代表的是我这个人——“人痿” 了。
我先想到了水水,水水从没有哪一天在性上和我有过任何暗示,她衣服在我面前敞开时,总还有一个纽扣扣住。仅管我的手有时也会不自觉地把那个纽扣弄掉下来,水水却总是贴到我身上。我的身子就成了她的全部纽扣。但是,我从没有想到进一步发展,也许阳痿在这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。我打算先和水水单线联系,和她谈性,不谈结婚的事,从佛洛依德的《少女杜拉的故事》谈起,我之所以用佛洛依德的《少女杜拉的故事》,而不用非正式出版的书《少女的心》,是因为我想到假如她问我一句;你既然早知道了少女的心,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我还真没辞。我用佛洛依德的书可以循序渐进,问她对性幻想有到什么样的程度,然后单刀直入,问她对我有没有性幻想,在火候成熟的时候,向她展示我的阳具——我的漂亮的“阳痿”。
水水一来,我就将门关上。我刚转过身来,水水竟已投进了我的怀里。从她的嘴里,我闻到一股酒气。她的手毫无顾忌地伸进我的衣服里,拦腰搂住我的腰,手在我的背上搓来搓去。我有点瘁不防御。我还没有对她打心理战,这样直接去暴露我的“阳痿”很不妥当,她也不轻易接受。而且她的动作显然在挑逗我,借酒气撒欢。我双手捧住她的脸,轻轻地吻了她一下,然后抓住她的肩,想推开她。
她却“嗯”地一声,双手搂得更紧,并且头顶在我的胸上,把我往床那边推。我已无了退路,刚移步到床边。她就将我推倒在床上,身子压在我身上。
我有点火了,手也插进了她的衣服里,外衣,内衣,胸罩给我驳得一件不剩。
她压在身上,我用手是没去脱下她的裙子裤衩,弯起一只脚,勾住她衣服,往后一伸,全部精光。她赤裸裸的身子在我身上扭来扭去,嘴唇始终按在我的嘴上没离开过,用一只手在剥我的衣服,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不松开。在我剩下最后一件裤衩的时候。我翻过身,把她压在下面。尽管我身上很火,我想到了我的阳痿,我要保持最后一道屏障。可这时已由不得我,她双手移到下面,一下子把我的裤衩抹去了。
这样的肉博战显然我是被动的,她是有性而来,是一种速战速决的态势。因为我闻到她嘴里的酒气越来越淡。她的双手从我的腰部逐渐向下移去,开始抱紧我的臀部,她下面的那个部位在我那里移来移去。贴得很紧,用尽了力在寻找一样东西。那是我的阳具,我怎么也没想到,它这时完全还是一个疲惫的战士,泄着气垂着头于动无衷。我心里开始冒汗,恐慌紧张起来,但身体仍然和她一起扭动,希望它会在某个时候某个地点,忽然雄纠纠气昂昂起来,使出霸王武士式的勇威。但是,无论水水怎样在我身体下面挣扎,无论她身上的热火烧得我血液怎样疯狂,也无论我怎样祈求上帝给我阳具上点灵感,一切都是徒劳的……我的情绪开始慢慢消退。当我放弃了努力的时候,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下来。
身子伏在水水身上感觉不到她的体温,血液粘固了,那刻悲伤的情绪里真想把水水一口吃掉,甚至想伸出双手卡住水水的脖子,让她咽气,让她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。水水见我不动了,有点诧异。她身上的火这刻正旺,有点冲天盖势。她推开我的身子,坐起来,打量着着我。我却不敢迎着她的目光,眼光从她身上扫过去后就转向屋顶。水水的身体很漂亮,粉色嫩白的皮肤十分诱人,那一对坚挺园润的乳房更是喜人。但我这会儿没有这份心思,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,恨不得从房里逃出去,从房顶穿出去。水水伸出手在我身上摸了摸,慢慢地移向下面,我本想转过身去,可我的神经麻木了,一动不动,赤条条的任她在审阅着我的身体。最后,水水终于抓住了我的阳具,一个小不点的阳具,一个毫无生气的阳具。
她愣神了半天,忽然说:讶!你原来不是男人。
我记不得水水是怎么穿好衣服怎么从我房间冲出去的。我希罕的是,那天我怎么没有跳楼死掉。我不是一个男人。